千裡之外的戰“疫”夫妻

王星在內蒙古化德縣治療鼠疫時的照片

“今天班上的怎麼樣？”“我們今天包的是豬肉白菜的餃子，你今天吃了沒？”“每天要注意多休息，不然身體扛不住！”內蒙古第四醫院呼吸內科護士長段娟從湖北荊門市京山仁和醫院的隔離區走進半污染區。脫掉身上的隔離防護服后，才發現遠在千裡之外的丈夫和婆婆又給自己發來一天必達的“寒暄”。段娟說：“我在湖北荊門防疫一線天天加班，他在內蒙古第四醫院天天加班，每天幾乎沒時間跟家裡打電話。往往是互相發個微信等對方看見了再一並回復。”

段娟穿上隔離服，准備進入隔離區。

“我給我媽打電話了，媽說讓我去！”

時針撥回到1月28日下午2時，內蒙古支援湖北醫療隊的首批醫護人員在呼和浩特市白塔國際機場集合，准備出發前往武漢。醫療隊共有醫護人員139名。抵達湖北后他們要參與當地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和救治工作。而在出發的前一天前，段娟在給護士們做感染防護培訓時，就接到了內蒙古第四醫院院辦馳援湖北的通知。“我先主動請纓報名，也沒來得及跟家裡人說，怕他們擔心。”

當天下午，內蒙古第四醫院呼吸內科副主任醫師王星也接到院方的電話。原本隻需要臨床護士的支援湖北醫療隊，后來通知也需要呼吸科、傳染科、重症科的醫師。“我主動請纓到湖北一線去！”“你愛人段娟上午已經報名了，你們兩口子如果都去，院方還得研究一下。”“啊？！什麼時候的事兒?”

王星趕忙撥通了段娟的電話，結婚15年向來淡定的丈夫有點兒慌了神。電話那頭，段娟早已想好了理由，“現在湖北緊缺的是呼吸、傳染、重症方面的護士，論工作年齡和經歷，我不報名誰報名？！要不然你和你媽商量一下，看咱倆誰去！”

聽到電話那頭“嘟嘟嘟”的忙音后，王星從4樓的呼吸內科跑到了2樓段娟所在的工作的區域。“我剛給我媽打過電話，媽說讓我去！醫生的臨床經驗總要比護士強一些！”見到“平時說話很慢”的丈夫斬釘截鐵地口氣，段娟氣得哭笑不得。她告訴記者，“夫妻本是同林鳥，遇到事兒時他才真的把我感動了。”

“放心，家裡還有我”

自2003年后，內蒙古自治區第四醫院被確定為內蒙古自治區公共衛生突發事件醫療救治中心。該院每年都會將全院醫護人員按時間節點排出5至6個應急梯隊。“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在突發大型公共衛生事件時，保証隨時有人能上疫情一線。”王星告訴記者，包括禽流感、甲流在內的大型公共衛生事件，自己和愛人都有上一線支援。

就在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大規模蔓延前，內蒙古烏蘭察布市化德縣確診了一例鼠疫患者。王星作為內蒙古第四醫院專家組成員之一，12月2日前往化德縣救治鼠疫確診患者，一待就是18天。“穿上這件白大褂就得第一時間頂上去，”王星頓了頓說，雖然我去化德不知道她（段娟）咋想，但她瞞著我跑到武漢我心裡還真的是不舒服。

得知自己第二天就要馳援武漢，段娟一回家就趕緊收拾洗漱用品。“不知道晚上幾點睡著”的她第二天早晨天還沒亮就翻身起床。准備好行囊后，段娟想著自己應該和6歲大的兒子說聲再見。誰知“一進臥室，眼淚就止不住地往出掉，”段娟抱著兒子的小手親了一下就趕緊往門外走。一開門，她發現老公在門口剛掐滅了一根煙頭。“當時還想著行李這麼多也不懂得幫我拎一下，走近才發現他在偷偷抹眼淚。”

“放心，家裡還有我。”王星叮囑段娟，到了湖北不管去什麼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把隔離服、防護設備帶好了再進隔離區﹔沒事兒不要亂跑，在宿舍好好待著﹔別太挑食，先往飽了吃……“我們院的醫護人員在面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沒啥恐慌情緒，最多是栓拉得緊點兒，基本沒有怕的！”王星笑了笑說，這次疫情發生后他心裡早就有了准備，唯獨沒想到的是段娟要去湖北。

段娟在指導醫護人員穿戴隔離服

“支援湖北、戰勝疫情我們很有信心！”

“媽媽什麼叫肺炎啊？”6歲的兒子從電視上聽到有關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新聞播報，隔著手機屏幕問遠在湖北的段娟。彼時，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身處戰“疫”第一線。“孩子從小到大一天也沒離開過我，”段娟提起兒子不時哽咽。王星也告訴記者，段娟與孩子視頻通話的第一天他還在單位值班。晚上回家后才聽老人說，“段娟沒哭，倒是孩子看了一眼視頻就扭頭跑進了房間捂起了被子。”

與報平安時的牽挂相比，抵達湖北荊門后當地人給予的信任和鼓勵反倒給段娟增添了許多戰勝疫情的信心。乘坐公交小巴前往湖北荊門市京山仁和醫院的途中，她看到荊門市大街小巷都有很多交警巡邏。“但凡有3個人在一起離近了走，交警都會讓他們分散開來。”段娟說，湖北現在的防控意識的嚴格程度超乎自己的想象。

段娟的工作日記中寫道：“為他們的健康保駕護航，我感覺特別安心。”

當地的醫療人員和患者都特別歡迎內蒙古馳援的醫護人員。段娟說：“聽說內蒙古的專家組來馳援湖北，他們很高興，也很有信心，每天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加油！”如今，段娟每天白天幫助醫院改造病房、交接工作，進入隔離區一線照顧病患。晚上要給從內蒙古馳援湖北的醫護人員培訓感染防控所需的知識技能，匯總白天的情況指導當地防疫工作。

“在我眼裡，一線奮戰的醫護人員都是勇者！”回想起2008年，自己5月1日和王星結婚，5月12日汶川發生大地震。段娟是當年5月12日第一批報名的護士，但因為所處科室不符合要求沒能前往汶川支援，她一直耿耿於懷。“國家真正需要我們的時候能有幾回？”段娟說，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此次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發生后，身為內科護士長的她覺得義不容辭。“雖然舍小家，但是為了大家，在內蒙古的他（王星）馬上也要上一線了，那裡能發揮他的熱量，而在這裡（湖北），能發揮我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