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基層文藝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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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平(中)在指導排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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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嫚君在迎新春文化惠民系列活動現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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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寬(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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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乃平(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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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靖在表演中與觀眾互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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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波(右) |
讓烏蘭牧騎走向更廣闊舞台
■ 徐小平 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
村民們圍著大巴車坐一圈,舞者在車前翩翩起舞,馬頭琴聲回蕩在草原間。舞姿飄逸,樂聲悠揚,歌聲空靈,遠方仿佛傳來了陣陣馬鈴……這裡是鄂爾多斯市伊金霍洛旗。此刻,我和我的伊金霍洛旗烏蘭牧騎隊員正在為農牧民表演舞蹈《馬鈴兒搖響幸福歌》。
2005年,17歲的我加入烏蘭牧騎。烏蘭牧騎的蒙古語原意是“紅色的嫩芽”,后被引申為“紅色文藝輕騎兵”,是適應草原地區生產生活特點而誕生的文化工作隊。20多年來,我走遍了伊金霍洛旗100多個嘎查村,累計行程26萬多公裡,最多時每年演出200余場,一年中1/3的時間都在農牧區下鄉演出。如今擔任伊金霍洛旗烏蘭牧騎副隊長,曾參與創作《馬鈴兒搖響幸福歌》,獲第十四屆中國舞蹈“荷花獎”民族民間舞獎。
我是土生土長的伊金霍洛旗人。這裡氣候干燥,風沙大,下基層演出時,風大阻路、車陷沙中的情況時有發生。在地廣人稀的伊金霍洛旗,牧民的聚居點動輒距離上百公裡,我和隊員們往往一去就是十幾天甚至幾十天,風餐露宿是家常便飯。常年深入基層,各種艱辛難以想象,我的妻子也是一名舞蹈隊員,我們夫妻二人始終默默堅持,以天為幕布,以地為舞台,哪裡有群眾,哪裡就有我們的歌聲和舞蹈。
有一次,我們深入牧區為牧民演出,當時天氣非常惡劣,下著雨,但是我們仍然堅持完成了演出,牧民也陪著我們堅持到了最后。當演出結束后,觀眾們紛紛為我們鼓掌和歡呼,這讓我非常感動,給了我繼續參與基層文藝工作的動力。
除了文藝演出,每次下基層,我們還會積極參加志願服務,送書送藥放電影,修車喂馬剪羊毛。烏蘭牧騎不僅是文藝隊,也是輔導隊、服務隊。為了提升自己的編創能力,我多次參加了國家藝術基金的舞蹈創作班。我希望,自己的烏蘭牧騎能夠走向更廣闊的舞台,向世界展現風採。
(本報記者 翟欽奇採訪整理)
以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傳播
■ 孫嫚君 貴州省畢節市
我參加工作后一直做基層群眾文化工作,至今20多年了。我是學舞蹈的,早些年在市裡的藝術團做舞蹈演員,常常隨團到鄉鎮表演,后來在市文化館做歌舞演出的導演和編導,成為送文化下鄉的策劃者和組織者。角色雖然變了,但參與感更強了。
每個月,我們都會組織文藝活動。今年春節期間,市文化館組織了寫春聯活動,安排了攝影展,還為村民照了全家福,大家都很開心。有時也進行文藝演出,大約有十幾個節目,通常持續一個多小時。時間雖不算長,但前期會籌備一個月左右,確保為群眾表演的節目足夠精彩。
畢節市少數民族很多,每次到少數民族聚居的鄉鎮,我們都會為他們准備特別的節目,比如彝族舞蹈、苗族歌舞等。遇到特別的節日,比如彝族年、苗族花坡節等,演員們也會去現場,唱歌跳舞,營造歡快的節日氣氛。
為了吸引更多人流,讓場面更熱鬧一點,我們表演的主要場地是村民廣場,或者老百姓家門口寬闊的地方。有時,演出會融入政策宣傳,比如城鄉居民醫保政策、法律法規等,以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傳播。
做基層文藝工作多年,我明顯感受到老百姓參與度的提高。過去幫助村民排練節目,他們雖然樂於參加,但感覺只是當作消遣,完全不放在心上。而現在,群眾會自己花錢去買演出服,提前排練,力求更好的節目效果。
村民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過去他們常常是坐在台下,被動觀看。而現在,他們更加渴望在舞台上展示自我。有一次讓我印象很深,當我們表演完,村民強烈要求我們留下來,看他們跳的廣場舞,我們欣然答應。
村民的溫飽問題早就解決了,我們要做的是豐富他們的文化生活。每到基層,為老百姓送上豐富多樣的節目,並且得到認可,我會感到非常滿足。我打算繼續做群眾文化工作,畢竟對於我這樣的文藝工作者來說,“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本報記者 陳雋逸採訪整理)
保護傳承達斡爾族文化
■ 金世寬 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
我是黑龍江齊齊哈爾市梅裡斯達斡爾族區的一名基層文藝工作者。2007年的一次工作崗位變動,讓我成為梅裡斯文化館的一名成員。初踏這片土地,富有特色的民俗風情便吸引了我,音樂讓我與這片土地結緣,自此難以割舍。
四胡,對於我來說,不僅是一件樂器,更是達斡爾族文化的象征。作為國家級非遺代表性項目“達斡爾族烏欽”的伴奏樂器,四胡具有獨特音色和旋律。為此,進入文化館后,我精研四胡。如何快速掌握演奏技藝?我從學習二胡演奏入手,並深入學習達斡爾族音樂史與文化背景,逐步將達斡爾族的獨特韻味融入四胡演奏之中。學成后,我在文化館義務開展四胡教學,前后培訓了幾千人。
達斡爾族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和迷人魅力。然而,隨著時代發展,達斡爾族文藝面臨著后繼無人的風險。如何讓更多人認識並愛上達斡爾族文藝?我創作了《吉祥達斡爾》《春來達紫香》等歌曲。達斡爾語言沒有文字記錄,口口相傳的古老曲目面臨失傳,針對這一情況,我挖掘整理了近百首達斡爾族的“烏欽”說唱和“哈庫麥勒”舞蹈的伴奏,並將其輯錄成冊,以幫助達斡爾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得到保護與傳承。
我曾遇到重重困難,但也邂逅了許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更有幸看到政府把文化傳承送入校園、帶進千萬家庭。無論是走進學校教孩子們跳起達斡爾族舞蹈,還是走進社區帶去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每一次的演出與交流,都能讓更多的民眾感受達斡爾族文化的獨特魅力。大伙兒對達斡爾族文化的熱愛,是我前行的勇氣。
2024年,我被齊齊哈爾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協會聘任為副秘書長,這既是對我過往工作的肯定,也是對未來責任的期許。我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達斡爾族文化煥發更加奪目的光彩!
(本報記者 郭曉龍採訪整理)
台前幕后都是服務群眾
■ 徐乃平 青海省西寧市
2007年,我從原西寧市秦劇團來到城西區文化館,如今已經十幾年。14歲時,我考入陝西長安劇團學員班學習戲曲(秦腔)表演,一晃就是30多年,期間排演了大量的現代戲、古裝戲、傳統戲和自編戲,飾演過五六十個不同的角色,每年平均演出200多場,走遍青海城鄉和西北五省區,參加省、市及全國性戲劇(戲曲)比賽三四十次,每次都獲得好成績。
舞台作品創作一直是我的夢想,只是沒想到,到了文化館后,這竟然變成我的主要工作。有人問我:“身在劇團和文化館最大的區別是什麼?”我回答說:“前者要站在舞台中心,后者要把群眾推向舞台中心。”
說實話,2007年文藝院團改革時,自己曾大哭過幾場:歷史悠久的專業院團“西寧市秦劇團”沒了,離開舞台后,我該怎麼辦?然而經過深入了解后我發現,群眾對戲劇表演、戲劇創作的需求十分強烈。
如何創作出群眾喜聞樂見的作品?經過廣泛調研后我發現:作品都不用太長,容量也不用太大,表明一事一理即可。所以小品、小戲、快板、情景劇和曲藝等成為最佳作品形式。
作品沒有平台不行,沒有合作者更不行。沒有平台,觀眾看不到新的作品,沒有合作者,作品就無法精彩展現。幸好,群眾文化團隊很多,為我提供了合作者和平台。
我創作的作品時長和信息量都不大,但起承轉合,喜怒哀樂,唱念做打一應俱全,在實踐中總結,在總結中完善,在完善中成形……創作過程中,我完全沉浸在作品中,自己覺得能以通俗易懂的作品樣式及表演風格服務群眾,我會感到欣喜。有時,自己還能飾演其中一個角色,過上一把老本行的癮。
如今,我擔任西寧市戲劇家協會主席。在漫長的從業生涯中,我始終堅持:群眾文化要緊跟時代、反映時代。我們應該服務社會、服務群眾,做一個立足群眾的文藝工作者。
(本報記者 賈豐豐採訪整理)
木棒棰戲薪火相傳
■ 張 靖 重慶市豐都縣
我今年53歲,是重慶豐都非遺木棒棰戲第三代代表性傳承人,也是豐都縣藝佰木偶藝術團負責人。與木偶戲結緣,是近30年前的事了。
我原本是豐都縣一家景區的工作人員,1995年,單位為了吸引更多游客,組建了一支木偶戲表演隊,我是其中一員。當時,我們對木偶戲都不了解,更不知道怎麼表演,於是單位從外地聘請專業老師進行指導。從基本功訓練起步,經過大半年的刻苦培訓,我們漸漸入了門。
那些年,到豐都旅游的國內外游客非常多,木偶戲深受游客喜愛,每天都要表演8場以上。漸漸地,我迷戀上了木偶戲。2016年,我成立了自己的藝術團。那時我才知道,豐都本地早就有人表演木偶戲——隻不過名字叫木棒棰戲,還是豐都縣級非遺。為了更好地傳承和發展豐都木棒棰戲,我拜了本地師父,也走出豐都向國內專業院團學習。
我們團隊是地方群眾文化品牌活動的積極參與者,2017年被納入縣文化館館屬文藝志願者服務團隊。那年豐都廟會,我們面向國內外游客和廣大市民公開表演,大家都被我們的原創木棒棰戲吸引,長達50多分鐘的表演讓許多觀眾看得目不轉睛。為期7天的廟會,我們每天上下午各表演2場,場場爆滿,有的觀眾看了一場不過癮,還接著看第二場、第三場,隊員們也樂此不疲地表演。
觀眾的喜愛給我們很大信心。我們又根據豐都民間故事陸續創作排練出系列木棒棰戲,並根據不同的活動主題編導了《唱支山歌給黨聽》《霓裳羽衣舞》《偶戲迎賓》等小型劇目。
團隊的成長進步離不開群眾的支持,我們把回饋觀眾當作最重要的事。在創作排練木棒棰戲的同時,團隊繼續參加每年廟會期間的豐都縣非遺展示展演活動,以及非遺進校園、送文化下鄉等活動表演近百場,參加名山景區常態化演出共計上千場,演出接待游客共計80萬人次,雖然很累,但卻很開心。
(康朴、李達元採訪整理)
冰天雪地創作火熱
■ 張海波 吉林省吉林市
大年初五,滑雪場裡人聲鼎沸,一場情景劇在吉林市萬科鬆花湖度假區上演。當日,我扮演著歷史人物,在冰天雪地裡上演一場“跨時空對話”。滑雪場裡過大年,是吉林省文旅活動如火如荼的一個縮影。作為吉林市戲曲劇團有限責任公司副團長,我帶隊積極投身冰雪旅游宣傳,讓冰天雪地裡笑聲更充盈。
打小我就對戲曲有著濃厚興趣,2003年從地方戲曲專業畢業后便走上舞台,投入二人轉和吉劇的創作表演中。多年來,我腳踏實地扎實創作,努力創作出有溫度的作品。2023年,我帶隊參加各類演出活動共計273場,無論是在田間地頭,還是在劇院舞台,最開心的始終是看到觀眾發自內心的笑容。
創作來源於火熱的生活。2023年7月,反復打磨后的大型現代吉劇《幸福花開》在吉林市人民大劇院上演,反響熱烈。該劇描繪鄉村振興圖景,塑造農村黨員干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形象。創排過程中,我和主要演員到吉林省敦化市大石頭鎮三道河子村體驗生活,坐炕頭上聽故事原型講述親身經歷,走進加工廠和養牛基地親身體驗,了解真實故事。採風歸來,創作團隊收獲頗豐。
近年來,吉林市積極推進“戲曲進校園”活動,讓孩子們在校園內感受文藝的魅力。2023年,“戲曲進校園”在全市10所學校開展演出10場,每場我都參加。在校園內,我們演出《焦裕祿》《黃大年》等模范人物劇目選段,也有《胡知縣斷案》等傳統劇目,還有手絹特技等受孩子們喜愛的節目。前幾年,我參演了百余場由吉林市戲曲劇團和吉林市歌舞團聯合創排的大型現代吉劇《黃大年》。
高興的是,剛剛結束的吉林省二人轉·戲劇小品藝術節評獎結果揭曉,我榮獲了“四大名丑”之一的榮譽。這也激勵著我繼續努力,認真對待每一次演出。
春回大地,新的一年,我們也將繼續扎根群眾,創作演出更富有生活氣息的作品。
(本報記者 鄭智文採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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